□记者黄蓥 冯楠/文 郗磊/摄
“将令一声震三川，人披衣甲马上鞍；大小儿郎齐呐喊，催动人马到阵前”……9月28日晚，一段高亢激昂的华阴老腔响彻石家庄人民会堂，全国梆子声腔优秀剧目展演开幕演出《高腔梆韵唱盛世》掀起了第一个高潮。为观众演唱的就是亮相今年央视春晚与谭维维合唱《华阴老腔一声喊》的11位华阴老腔艺人。接受记者专访时，70岁的主唱张喜民说这是他们第三次来到石家庄演出，令他兴奋的是此次有40位武生为他们搭戏：“第一次有武生给我们配戏，真有气势！”
把最具代表性的唱段带给石家庄人
不到现场可能您无法体会这些老艺人们带来的震撼。他们9月27日中午乘高铁抵达石家庄，匆匆吃完午饭就赶到石家庄人民会堂参加合成排练。当天现场灯光昏暗，只见十几位大爷与一位中年女士拎着板凳和胡琴等走来，跟在公园里遇到的大爷大妈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当他们一上台，音乐响起，老艺人们就像变了个人，动作敏捷眼睛有神，压根看不出他们的平均年龄已经超过65岁。第一次合成结束，连台上为他们搭戏的武生们都直叫好，台下包括开幕演出总导演马海燕在内则齐齐鼓起了掌：“太棒了！”
此次华阴老腔艺人们带来的是《将令一声震山川》，身为华阴老腔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张喜民介绍说这是老腔里很有代表性的一段戏，“据老人讲唐朝时期就有这段戏，最早是皮影戏的唱段，很能表现老腔特色。这段戏的唱词、唱腔慷慨激昂，表现大将出征上战场的场景。唱段里没有表明这位大将是谁，所以只要是表现英雄人物的都能用。”令张喜民高兴的是，这次导演组安排了来自河北省河北梆子剧院、河北艺术职业学院的40位武生演员为他们配戏，“非常好，跟我们的老腔很搭配。”
板凳也是不可或缺的道具
从话剧《白鹿原》到电影《白鹿原》，再到2016年春晚，华阴老腔中“砸板凳”这一细节令人印象深刻。在与谭维维的演出中，老艺人张四季一手持着惊堂木，一手持着长板凳，用惊堂木猛烈敲击板凳，发出节奏鲜明、声音清脆的巨响让观众惊叹。连刘欢都按捺不住，上前进行了尝试。昨晚这一经典场景也在石家庄舞台再度上演。
记者也发现，老腔艺人们随身携带的家伙什里，月琴、板胡等乐器不稀奇，几个长短不一的板凳也是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张喜民笑说：“板凳必须跟乐器一样随身携带，我用的这个板凳有一百多年历史了。前几年去美国、德国、法国、澳大利亚演出都带着，你看上面还有坐飞机贴的标签哪！”
跟谭维维合作最成功
张喜民的老家陕西华阴双泉村就是老腔的发源地，他介绍说这里曾经是西汉粮仓遗址，“曾有专家研究，可能当时退伍的士兵落户此地，军队文化与农村文化相结合，就形成了老腔。老腔是中国戏曲的活化石，你看梆子、秦腔都经过改动，但老腔原汁原味没有过改动。”
很多人知道华阴老腔源于2016年春晚，其实华阴老腔与娱乐圈的接触，还得从话剧《白鹿原》说起，2006年陈忠实将华阴老腔介绍给了由宋丹丹、濮存昕等主演的话剧《白鹿原》，融入老腔表演的《白鹿原》震动京城舞台，同年华阴老腔进入首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而话剧《白鹿原》的结束曲，就是此次开幕式晚会的开场节目《将令一声震山川》。
张喜民表示，近年来他们跟不少歌手合作过，跟谭维维的合作最成功。他说其实听不懂谭维维在唱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音乐默契。月琴、板胡与键盘、贝斯合上了拍，砸板凳的剧烈动作使舞台效果加倍扩大。对于这次合作他唯一的要求是：“不能胡改，我们带给观众是原汁原味的老腔。”
演出邀约已排到十月底
如今张喜民和他的老伙计红了！春晚之后他们接到的演出邀约越来越多，张喜民说：“近几年接到的演出很多，尤其是和谭维维搭档演出上了春晚以后，轰动特别大，每个月都有10来场演出，今年的演出已经排到10月底。”为了保证演出质量，他们推掉了一些邀约。不过对于走红的现状，张喜民挺清醒：“要说到红了，那也是老腔红了，不是我自己红了。红了以后能让更多年轻人喜欢，对于华阴老腔的传承来说是好事。”
此次来石参加全国梆子声腔优秀剧目展演开幕演出的11位老艺人，年龄最大的75岁，最年轻的一位也是演出团队中唯一一位女演员59岁。很多人也在担忧老腔的传承，张喜民也说自打华阴老腔在春晚走红后，愿意学习的人多了，不过他有点担忧：“大部分人都把这个当做娱乐，真正传下去的并不多。”
好在张喜民发现自己的孙子张猛挺喜欢老腔，他还特意给上大学的孙子寄去了乐器。至于怎么发现孩子喜欢这门艺术的，张喜民笑说：“2005年，中央台的一位编导来找我录节目，孩子看到唱老腔可以上电视，就跟着学，后来喜欢上了，现在也能唱个折子戏。”
